南烟看不下去了。

她故作衣服善解人意的样子,道:“陆先生,宋小姐也是担心孩子,您实在不必生气,不如,就让宋小姐进去看看孩子吧!”

她的话音刚落,宋怡欢原本强行压下去的愤怒,在这一刻却又再次泛滥了起来。

她恼火道:“我不用你来装好人!Alina,你究竟想要干什么?你不要以为,救了时久,就可以为所欲为了!”

宋怡欢的话,瞬间就让陆淮旌眉心跳了跳。

“够了!”

他冷冷地开口,声线好像刀锋一样,让宋怡欢的心更痛了。

“怡欢,你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,你几次三番的针对Alina,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?你要是还有一丁点教养,就应该给她道歉,现在,我不想见到你了,宋菲,送她回去!”

男人说完,直接转身离开。

而周妈,却直接将南烟请了进去。

见此情景,宋怡欢顿时怒火中烧。

可她却不敢在这里发作,只能强撑着怒意,让宋菲送自己回保姆车上。

才关上门,她瞬间就发起疯来!

“贱|人!”

宋怡欢发疯似的将自己能触碰到的所有东西都丢到了地上。

“啊啊啊——!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贱|人的!”

宋怡欢几近崩溃,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宋菲的身上。

将东西砸到了她的身上,后者完全敢怒不敢言。

宋菲瑟缩在角落里,战战兢兢的站着,死死的咬住嘴唇。

当年,若非是他们一起做了那么多事情,她也不会因为有把柄被宋怡欢捏着,而忍气吞声的做她的助理。

而宋怡欢自从腿坏了以后,就愈发的癫狂了。

每一次,宋菲都是那个受害者。

她只能等到宋怡欢自己把脾气发完,才敢上前开始收拾。

宋怡欢发完脾气,力竭又痛苦,再次委屈的哭了起来。

宋菲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一切都收拾完,这才送了纸巾过去。

“宋小姐,别生气了……”

她颤巍巍的开口,就连宋怡欢拿东西的举动,都能把她吓得浑身一抖。

“呵,你说的倒是轻巧,为什么刚刚不说话?马后炮!”

宋怡欢恨恨地质问。

宋菲忐忑,但却也只能壮着胆子道:“刚刚……陆先生也在,您知道的,他一直不是很喜欢我,所以我也是怕激化矛盾……”

宋怡欢冷哼了一声,嘲讽道:“你倒是有自知之明,那你倒是说说,现在要怎么办?”

宋菲闻言,才缓缓地道:“您现在不方便,要是能把腿治好,说不定就不会这么被动了……”

宋怡欢横了她一眼,“还用你说吗?我要不是因为这腿……”

她更加怨恨,眼底闪过了一丝凶狠,“都怪顾南烟那个贱|人,要不是因为她,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!”

宋菲生怕她又开始发脾气,连忙安抚道:“她已经死了。宋小姐,既然那个Alina有两下子,你为什么不咽下一时之气,先把腿治好啊,我就担心,要是错了这个,控怕就真的很难治好了,难道,你真的甘心,一辈子都在轮椅上吗?”

这番劝说有了作用,宋怡欢终于回神过来。

“不,我绝对不能一辈子都坐轮椅,宋菲,你说,现在要怎么办?”

宋菲神色凝重,终于还是劝道:“恐怕,您只能暂时忍耐,先低低头了,毕竟,陆先生请来Alina不容易,我们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医生了……”

……

与此同时,陆宅。

南烟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房子里。

她视线在那些几乎没有什么变动的陈设上看去,眼眶都不自觉的发痛。

五年。

整整五年的时间了。

她终于再次回到了这里。

可这一次,她的身份,却全然不同了。

朱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但很快,她就恢复了一贯淡漠的神色。

周妈送上了茶:“Alina小姐,多谢您给我解围。”

她说着,感激地朝她鞠了一躬。

南烟连忙扶了扶她。

这么多年,她一直对这个一心一意为她的阿姨,很是感激。

她低声道:“周姨,您言重了,我只不过就是问清病因而已。”

一句“周姨”,瞬间周妈恍惚不已。

她甚至有那么一刹那,险些将面前的人,当成了当年的顾南烟。

自从顾南烟去世,先生性格大变,宋怡欢也不是善茬,陆老爷子也因为昏迷,在医院里,除了时久,周妈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这么平易近人的人了。

就在这时候,陆淮旌已经从书房走了出来。

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,声音淡淡:“昨天,多谢你了,我已经让季礼把剩下的款项付给你了,不管你今后还给不给怡欢治病,这都是你应该得的。”

“就算是……我感激你,救了时久。”

南烟的笑意恬静而美好。

“陆先生太客气了,我只是举手之劳。”

陆淮旌眯了眯眸子,但还是低声道:“Alina小姐,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谈谈,你方便吗?”

他用下颔点了点不远处的书房。

南烟欣然同意,点头应声道:“当然有,陆先生请带路。”

说完,她便跟着陆淮旌一前一后地进了书房。

门关上的瞬间,南烟还未来得及打量,她的手腕,就猛然被一只大手给掐住了。

南烟完全猝不及防,紧接着,她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,抵到了墙上。

她陡然一惊,等看清的时候,才发现,那男人已经近在咫尺了。

尤其是那双墨眸,正死死地盯着她。

南烟一诧,脊背被撞得生疼,她立刻反应过来,皱眉道:“陆先生,你这是干什么?”

“呵,Alina小姐,这话,应该是我问你吧?”

男人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,眼神冰冷得仿佛玻璃碴一般,刺骨又锋芒毕露。

“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,到底有什么目的?”

才来了一天,就闹得宋怡欢下不来台,不光救了他儿子,甚至还搬到了他的对面去住。

这么多事情,桩桩件件,可不是只用“巧合”,就能解释的了的。

陆淮旌虽然不喜欢宋怡欢,但他却很敏锐,从这个女人的眼神中,他能看出野心和算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