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烟摁下了冲水键,站起身,用冷水洗了把脸,才冷淡地出声道:

“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?”

他想要她做的事情,即便是强迫,威胁,也总会达成目的。

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了,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

南烟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陆淮旌,便直接从他身边走过。

径直地朝着楼上走去。

浴室里,雾气弥漫。

直到温热的水不断的将温度传到南烟的身上,她才终于缓过来几分。

所以,纪沅琛作为她的同事,不光早就被人收买了,还被陆淮旌调查了出来。

她闭上眼睛,任由花洒里的热水喷在脸上,仿佛只有这样,才会将她冰冷的心脏重新温暖起来。

想到今天发生的种种,南烟的眼泪就不自觉地往下掉。

许久,她才红着眼睛走了出来,湿漉漉的双眸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。

只是,南烟才走出来,就见到了身穿浴袍的陆淮旌。

她瞬间脚步一顿,下意识地想要闪避开来,却被他攥住了手腕。

“怎么头发还是湿的,过来,我给你吹干。”

男人说着,已经从一边拿出了吹风机。

但是南烟却本能的抗拒:“不用了,我自己会处理——”

她想要挣扎,但是男人的力气却大的惊人,根本就不允许她有任何反抗。

南烟只能像一个玩偶一般,任由他摆布。

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插|进她乌黑柔顺的发丝中,轻柔的动作,让南烟都有点猝不及防了。

她僵硬地坐在梳妆台前,视线在镜中和身后的男人对上,顿时有点仓皇地躲避开来。

陆淮旌薄唇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,声音沉沉地开口:“怎么,你很害怕我?”

南烟抿唇,许久,才闷声道:“陆淮旌,你不用在这里装什么体贴丈夫,你究竟想要做什么,不如直接说吧!”

她实在快要被这个男人忽冷忽热的态度给逼疯了。

可陆淮旌却只是缓缓地俯身,将下颔放到了她的肩头,墨眸定定地盯着镜子中的小女人,声音暗哑:

“我想做什么,都可以吗?”

南烟浑身一颤,视线对上他那双充满情欲的墨眸,顿时羞愤难当地咬唇,“陆淮旌,请你不要羞辱我!”

男人的眼神沉了沉,视线落到了她空空的手指上,声线都染上了几分寒意:

“戒指送回去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南烟赌气一般地开口:“别人送给我的东西,我为什么要送回去?”

话音刚落,她的下巴就被人捏住了。

“顾南烟,你不要得寸进尺!”

“得寸进尺的,不是你吗?”南烟说着,顿时涨红了眼眶。

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容,她的声音都含了几分哽咽:“你送给宋怡欢镯子的时候,也希望她还回来吗?”

陆淮旌脊背一僵,因为,他想到了之前周妈说的话。

她说,他们之间是有误会的,只要解释清楚,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。

想到这里,他终于还是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怒火,耐着性子道:“南烟,那是一个误会。”

他知道,他忘记了结婚纪念日,更是把原本要送给她的镯子,送给了宋怡欢,这些,确实是他的不对。

可,他不是也已经道歉看了吗?

只是顾南烟,她根本就不接受。

甚至,还嗤嘲地弯起嘴角,讽刺地道:“好一个误会,那你是不是也对我,有什么误解?”

只要是和她接触过的男人,他都会理所应当地认为,他们的关系有问题。

她冰冷的语气让陆淮旌很不舒服,他抿了抿唇,才道:

“是,当初我是误会了你和纪沅琛的关系,是我不对,可他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安排,来挑拨我们关系的,不是吗?这件事情上,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?”

“即便是你说,你跟他们从来都没有逾矩,但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,他们也不会得寸进尺!顾南烟,我也是男人,我比你,更清楚他们的想法!”

这番话,就好像是锋利的刀,毫不留情地凌迟着南烟的心。

什么叫,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?

难道这么做的,不是他陆淮旌吗?

南烟忍不住唇齿反击:“陆淮旌,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,你的这番话,放在你和宋怡欢的身上,也是一样的,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想想你做了什么?”

她的心脏很疼,仿佛被丢到火上烤一般。

这种灼痛的感觉几乎要让南烟喘不上气来。

她挣脱开他的钳制,侧首,终于问出了那句话:“陆淮旌,如果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宋怡欢身上,你也会这么对她吗?”

提到那个名字,陆淮旌就好像是被触到了什么逆鳞一般。

她们怎么可以相提并论?

“南烟——”

“不会对吗?”

南烟直接打断了他,不出所料的,陆淮旌沉默了。

甚至就连他自己,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。

见他默认的样子,南烟不由得凄然一笑,眼泪带着绝望缓缓滑落脸颊。

她就知道,在陆淮旌的心中,宋怡欢才是那个珍宝。

他怎么舍得这么对她?

“即便是我一直坚持原则,即便是我无数次的解释,你都不相信的,陆淮旌,你真的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吗?”

南烟想到了之前在休息室,他那些粗暴的行为,神色更加无助:“我在你的眼里,跟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?陆淮旌,你才是那个最讨厌的人,我恨透了你这种双标的行为!我讨厌你!”

陆淮旌浑身一震,墨眸极快地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,混合着复杂的愤怒,一把将她重新拉入怀中。

一手搂住她的腰,另一只手再次钳住了她的下颔,强迫她仰头看向自己。

“讨厌我?顾南烟,你也没有资格说这句话!”

他凌厉的气势几乎要将人吞没,语气也更加咄咄逼人,一字一顿地质问:

“就算是你讨厌我,现在你也还是陆太太!只要我们还没有离婚,我都可以行驶丈夫的权利,还有,别以为你这么说,我就会成全你那个奸夫在一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