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烟毫不在意地抚了一下脖子,语气淡淡:“没什么,只不过……是触到了他的逆鳞而已。”

陆淮旌,果然也不是五年的陆淮旌了。

比起之前心高气傲,他更多了几分阴郁和深沉。

蔺晋迟虽然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,但最终,还是转移了话题。

“你委托我的事情,已经有消息了。”

他说完,将电脑上的邮件展示给南烟。

“这是叶荷现在工作的地方。”

南烟看了一眼,眼神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惊讶。

“幼儿园?”

蔺晋迟点了点头,才道:“据我所知,叶荷是在一年前调到这家幼儿园做幼师的,你猜,是谁做的?”

南烟的心一沉,她咬唇,半晌,才吐出了那个人的名字:“陆淮旌。”

“所以,他们的孩子,一定在这里。”

提到孩子这两个字,南烟的心,每一次,都是刺痛的。

当年,她出院以后,便率先去接了妈妈的遗体,因为没有钱买墓地,她只能暂时把妈妈送到骨灰寄存处。

她本来想让妈妈和她那个孩子葬在一起,却不料,她直接被宋怡欢的人绑架了。

而在南烟悲愤投海之后,她便昏迷了两个月。

就连蔺晋迟,都没有找到孩子的尸体。

南烟只要一想到这个,心就好像被凌迟一般痛。

她缓缓地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。

尖锐的疼痛让她短暂的清醒了一下。

南烟深呼吸,随后才道:“估计作用不大,我探了宋菲的口风,她说,那孩子身体不好,一直在陆淮旌的身边照顾……”

真是讽刺呵,他和宋怡欢的孩子,居然交给了她的好友去养?

可他们的孩子呢?

死于非命好!

南烟咬住唇,强行将那种想哭的冲动压下来。

“身体不好……或许,就是个突破口。”

蔺晋迟低声开口,那双温润的眸子落到南烟的身上,却闪过了一丝担忧。

“南烟,其实……你知道的,我一直不希望你回来,复仇有很多种方式,可……这些心结,最终还是需要你自己去解决。”

南烟的唇瓣被咬得通红,她点了点头,最终才道:“明天带我去看看吧!”

蔺晋迟点头,随后般吩咐司机把他们送到了春园路。

他在这里给南烟重新买了一套房子,与陆宅遥遥相望。

南烟看着这独栋的别墅,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意外。

“这房子,给我一个人住,是不是有点奢侈了?”

蔺晋迟淡淡的笑了笑,温和的俊容中,还带着几分地掩映的伤痕。

“陆淮旌后面一定会发现你的身份,所以,我可能会跟你在一起住一段时间……”

南烟错愕的转头,虽然意外,但一切都是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。

想到这里,她也点了点头。

“也好,你买的房子,也应该有你的房间。”

是夜。

南烟站在二楼的露台上,只见陆宅一片灯火通明。

司机将车开到了院子里,从南烟这个角度,只能看到一个小孩子的背影。

一到熟悉的身影将孩子接进门。

周妈似乎老了很多。

与此同时,陆宅。

粉雕玉琢的小奶团子,一见到周妈,便扑进了她的怀里。

“周阿嬷,我饿了。”

清脆的奶音,隐隐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。

周妈连连点头,怜爱道:“东西早就准备好了,小少爷,洗了手我们就可以吃饭了,好吗?”

陆时久点头应声,可才跟着周妈进门,电视上的新闻就吸引了陆时久的注意。

“……陆氏集团总裁陆淮旌,重金聘请国外着名专家Alina为其未婚妻宋怡欢治疗,据悉,Alina已经抵达国内,这位神秘的女中医,堪称传奇……”

“啪嗒!”

陆时久直接关掉了电视。

周妈也是一怔,她连忙上前安慰道:“小少爷,实在抱歉,是我没有注意到新闻……”

“阿嬷,这不怪你。”

陆时久稚气未脱的俊容上,闪过了一丝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和冷意。

他转头看向了一边的周妈,声音幽幽:“所以,爹地还是给那个女人找了医生来看病,是吗?”

周妈愣了愣,闻言,她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心疼。

虽然她也不想承认,但还是劝慰道:“小少爷,宋小姐……是您的妈妈——”

“她不是。”

陆时久冷冷的开口,声音淡漠得让人心惊:“别的小朋友的妈咪,都是爱他们的孩子的,而我,只是一个私生子。”

周妈立刻捂住了小奶团子的嘴。

“小少爷,你胡说什么呢!”

“难道不是吗!”

陆时久直接一把推开了周妈\/的手,拔高的声音里都染上了一层委屈的哭腔:

“那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这么说?为什么我不能去找爹地?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爸妈都结婚了,而我的妈咪,却还只是爹地的未婚妻?”

周妈被小奶团子的话问得哑口无言,正准备回答之际,小家伙的呼吸却忽然的急促起来。

周妈见状,登时惊慌起来。

“小少爷,您不能激动!”

周妈连忙去他的背包里哮喘药,可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,那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了。

周妈顿时慌了。

这种特效药,陆时久都是随身携带的,今天家里刚好没有存货了。

眼见着小奶团子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,周妈立刻抱起孩子朝外面冲去。

“司机,快,带小少爷去医院!”

司机连忙开了车,可车子才刚刚开出去院门,便险些撞上了一道婀娜的身影。

“滴滴滴!”

刺耳的鸣笛声,止住了南烟的脚步。

明晃晃的灯光,让她忍不住遮住了自己的视线。

周妈一惊,立刻落下车窗:“实在对不起,这位小姐,我们急着出去,孩子病了,可不可以等我们回来再商量赔偿的事情?老李——”

司机熟稔地拿出了一张名片,但南烟却没有接。

她看了周妈一眼,终于还是不忍心,问:“孩子病了,是什么病?”

周妈一诧:“您……您是医生?”

南烟点头。

周妈顿时惊喜异常:“是哮喘,可是我们小少爷……”

她说着,打开车门,让南烟查看陆时久的情况。

“我们小少爷一直用的进口药——你要干什么?”